2011-05-05

自由是最大的謊言-《傷心咖啡店之歌》

說來慚愧,求學時代並未拜讀過本書,上個月隨手拿起老婆手上的這本小說,開始讀了起來,卻有些許相見恨晚的矛盾情緒。作者文筆流暢功力深厚自然不在話下,讓我對國內作家的信心又恢復不少,但也稍稍慶幸自己沒在太年輕的時候就讀了這本書,以免中毒太深(笑)。

自由是最大的謊言!每個人汲汲營營追求自己的自由,馬蒂認識了咖啡店的夥伴,由家庭與職場的束縛中覺醒;藤條追求財務自由,在越陷越深之後才認清自己想要的;小葉為了海安放棄自己的自由,直到海安消失之後才找到方向;海安最有意思,這虛幻的理想型人物也在追求自己的自由,但他其實永遠都找不到; 素園也有家庭與職場的束縛,但當她認清生命的珍貴後才真正領悟;最好的結局留給吉兒,聰明又具備入世的價值觀,最終找到人生的方向。



閱讀小說時,主角們對生活與現實世界的質疑不斷撞擊著內心,自己年輕時的疑惑因此又被招喚出來,將自己帶回到自認世界以我為中心的年紀。這是很愉快的閱讀心情,畢竟每個人總有懷疑這世界的時候,透過書中人物將這樣的心情找回來,文中夾帶社會學的概念來提出疑問,很容易就使讀者產生認同。 除了文字優美,對於被生活推著走而未曾多加思考的人們,多少會有些當頭棒喝的共鳴感吧!這也是前段故事的重點。

後段馬蒂到了馬達加斯加,是很高明的安排。台灣與馬達加斯加的地理、氣候相似性太高,讓我直接認為馬達加斯加只是隱喻,在我腦中馬蒂根本只是去了台灣最單純的一個村莊而已。耶穌的角色個人解讀不同,要用宗教觀或哲學觀都能找到立論,我只覺得那是馬蒂內心的平靜之鏡,離開步調飛快與被要求角色扮演的台北(或台灣),去一個讓內心最舒適之處,瑪蒂真的找對地方了。所以就算她最後沒有順利回到台灣,讀起來也不會感到惋惜,因為瑪蒂已經找到真正的方向了。隨著這個轉變,所有主角也倏然找到了他們的道路,小說結尾也安排得很恰當。

若我年輕時讀了這本書,或許會作品前半段這些人們一樣,想要飛去某個地方,應該也會是很精彩的人生吧!但現在有了家庭,倒不會太為了主角們的生活心動。這些角色們一定會說我被資本主義馴化了,甘心成為這個機制運作下的小螺絲。這樣的說法可說完全正確,但我覺得自由只在自己的心中,有時總會想到某些曾被囚禁或正被囚禁的人們(如最近茉莉花革命,推特上一堆中國維權律師們就消失,或更早之前類似的前輩們),他們或許失去了身體的自由,但沒人能囚禁他們的心。或是有些在身體病痛下仍然堅持創作的作家、畫家,他們不會一直將個人的自由掛在嘴邊。

雖然還是自己該扮演的角色,但我並不覺得工作很痛苦,也不覺得自己在扮演與內心矛盾的雙面人(當然也不是說有多熱愛工作就是),只覺得為了一些小目標奮鬥著,能夠聽到好聽的音樂、能看到感動的電影、並記錄下生活中的細微感動,就是最幸福的事情。是的!就是海安會說所謂小資產階級式的,其實裡面的人都是資產階級啊(哈哈),只是他們是在外在放蕩,我在心裡放縱而已。

上個月趁著《阿飛正傳》上映二十週年的話題,又再把這影片看過一次。海安就像影片中的張國榮,男性羨慕他的外表或經濟地位,女性愛慕他,然而旭仔(阿飛)心中卻只依戀著一件事情─他的生母。當然,如同失了根的海安一樣,我們都知道旭仔最後的結局,那隻不停飛翔不降落的鳥畢竟只是虛構的事啊!只有內心平靜堅強的人才能找到自由。

(今天與MJ同學聊天,聽MJ描述他們夫妻的小幸福,是最愉快的時光了,祝福他們夫妻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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