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If....》不被隨時代退色的勇敢寓言

擁有五百年傳統，校長喜歡對外社交對內則只講些我最了解學生心態的場面話；腐敗的管理階層貪戀權利與男色，這樣的傳統學院卻有個叛逆的學生Mick Travis，雖說反抗權威現在看來已是老梗，但這部影片可是五十年前拍攝，況且這個學院可是當時英國的縮影，根據網路上的資訊，影片引發了正反兩極的反應。




在2011年來看這部影片，首先被懷舊的場景與造型吸引，雖然一開始的學生宿舍與上課生活介紹並非影片重點可略過無妨，但那畫面總讓我想起哈利波特，而訓話或學生的嬉鬧則讓我想起了自己求學時期面臨的權威氣氛(我那可惡的國中導師竟然利用升旗時間任意搜大家書包，把我放在書包要借給同學的超任卡帶給沒收，這輩子我永遠不會感激她的)，甚至開始想像兒女遇到這樣的狀況該如何？這段學生生活除了軍事化的團體生活管理外，我們只知道Travis是個愛耍帥的老鳥。

如同學院在新學期開始的訓話，工作與玩樂只要分得清楚就不會犯錯，導演偶爾彩色偶爾黑白，一度我以為黑白代表正式場合，但馬上規格又被打破，索性不管畫面色調認真看片......這正是導演的企圖，因為Travis自由自在，有時玩樂有時正經，導演也不照規則切換色彩，且恣意穿插Travis狂妄的想像，他會翹課走進熱鬧的城裡無視旁人放肆地遊玩，在美女面前回到最原始的自己，他們追逐、調情、相擁......生命應該就是這樣美好。

直到這些掌權者以體罰雞儆猴樹立自己的權威，與Travis及朋友們的衝突正式浮上檯面。影片讓我們看見了權力的恐怖，通常掌權者並非最有才華的人，他們只是聯合其他共同利益者以確保自己的力量，若不想傷痕累累只好臣服於他。Travis 確實就像《四百擊》的男孩一樣勇敢，拒絕大人的遊戲規則，策劃著解放的行動。此時校長給了他們這群不良少年一個機會，他們找出學校儲藏室裡的武器，在家長觀摩日當天發動了一場流血叛變......

國家是第一個嘲諷的對象，保守無生氣，影片還讓偷懶教授出了一題論英國政治制度之類的申論題，這樣也算暗示得夠明顯了。宗教也是，那些偽善者的講道內容，恰正是這個影片所反對的。這所學院近年來不斷退步，誰都猜得出原因。最後觀摩日請來戰功彪炳的畢業將軍校友來致詞，搭配管理階層穿著的騎士、主教裝扮，這群統治階級、保守派一字排開好不壯觀，台下則是國家未來的棟樑與他們的家長，這個荒謬的排場當然導向影片的最高潮。Travis在影片開頭就表明了他對戰爭的崇拜，那麼權力用權力(重型武器)來對抗，體罰的暴力則用暴力回應也是理所當然。當那些家長們也拿起武器與將軍的軍隊、校方站在同一陣線，"If...."的字幕亮出。

我們毫不懷疑權威體制敵人的強大，權威面前光有想像力是不夠的，行動才是真正的子彈，射到正確的地方才算發揮作用。這個寓言其實太沉重，但不必用悲情或沉悶的方式表現威權的強大或壓迫，以暢快淋漓的方式表達才高明；也不描寫學院的這堵巨大的牆，而用跳躍的想像穿越這禁錮。這樣的表現方式即使過了五十年也不減損力量。到了21世紀，世上還是充滿了權威且更強大，教官、挑軟柿子臨檢的警察、網路人肉搜索、與媒體共同演戲的名嘴......配合著學長制，他們就像這個學院的教育方式，只會讓原先有個性的新生變成了普通人，長大之後再變成把子女送進學校的家長。回頭來看，這部影片也算是進步到能看到五十年後的問題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