總少了些什麼—我看「黑社會」

今年的金馬獎，華語片中受矚目的影片之一就是杜琪峰導演的《黑社會》，想說很久沒看電影，而且更久沒看華語片，所以約了Jeffrey早早下班去看這部影片。

電影開始，先是洪門的標記配上入洪門的誓詞，馬上場景由飲茶的餐廳開始，警察進入抓了些人，慢慢導入和聯勝領導人的選舉情節。「黑社會也搞選舉」這一句台詞出自警察口中，其實帶著諷刺，警察認為黑社會無所謂民主，其實世界上透過「所謂」的「民主」選舉出來的人，也跟黑社會沒兩樣，只是各自遵守著是江湖道義或是國家法律罷了。

這部影片的重點，就在兩位男主角大D（梁家輝）與阿樂（任達華）為爭取扛把子上的各種較勁手法與過程，我認為這部影片的角色塑造不算成功，大D的莽撞個性實在太好演了，雖然戲份頗多但性格單一，阿樂的陰柔反而討喜，由於角色設定的差別，任達華表現的其實不比梁家輝差，沒入圍金馬最佳男主角實在可惜。至於其他的配角老實說，真的只有前老大王天林表現出色，其他小古惑仔古天樂跟張家輝，雖然外型很帥，他們只是個沒性格的混混而已。特別是他們倆擔綱的那場搶龍頭棍的那一場戲，明顯的英雄主義，又走回古惑仔電影的老路上，實在可惜。

《黑社會》想表達的是幫派中的現實，所以警察們只能退於一邊成為一種無濟於事的存在，劇情全由這兩位主角推動，在抬面上動武動手與抬面下勾心鬥角，《黑社會》大部分時間捨棄了拿刀砍殺的古惑片印象（除了剛剛講的那邊），以及警匪貓抓老鼠的正斜對立傳統，只有陰柔與霸氣的明暗鬥爭、現實與利益的糾葛選擇，確實出眾。只是在這樣的大格局之下，卻也因此顯露出本片角色衝突性與劇情張力不足的遺憾，我們不清楚其他人抱著怎樣的信念支持某一陣營，也沒看到在選邊站的判斷上有怎樣的拉扯，主角們在退讓與強勢的過程中，也不見內心著墨。我猜想是因為片長的關係，犧牲了很多重要的片段，這樣的犧牲實在是太不值得了，比起無間道I，完整性有待加強。

幸好片末預告了還有續集，儘管如此，這部影片還是非常出色，我喜歡他的色調，大部分場景都在夜晚或室內拍攝，不需要特寫刺青、刀槍棍棒或是聚眾場面，就能表現出黑暗的華麗。最後一場戲讓人印象深刻，忽然大反差的拉到白天的戶外場景，兩位主角在水庫旁釣魚，安靜的樹林與水面給人摒息的緊張感，我最受不了這種緊張感了，果然最重要的劇情在此交代。

看完之後總覺得少了點什麼，內心戲不足、角色塑造的缺陷外加劇情的交代有限，是我目前想到的遺憾，兩雄爭霸的衝突，還有許多的揮灑空間，一年如果只看五部華語片，絕不可錯過本片，期待續集可以更好。

2005-11-2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