當忿青成了中年上班族 (陳昇跨年演唱會—本土金剛)
2007年末,人在台北。想想該學著點城市人的氣質,參加個演唱會來加速融入這邊的生活,陳昇是當時最好的選擇,就這樣訂下了12/30的場次。當晚天氣特冷,星期天晚上八點不到國際會議廳附近沒什麼人煙,大家陸續的趕到、進場。
開場影片中年男子搭乘捷運奔赴舞台,接著唱起《關於男人》,那些壓抑、感情、責任與眼淚陳昇最了解。接著一首又一首的經典歌曲不斷的吟唱。像是一本書的索引,每唱到一首,都藉由這個歌曲的旋律把我帶回到當初聆聽陳昇的那一頁心情:有時覺得就像陳昇的藍色般孤獨;有時感覺自己愛到瘋狂;有時只是莫名的愛上這首歌的吉他和絃......於是我知道我不是來聽美麗的嗓音與歌唱技巧,只是經由一首又一首的歌曲,讓我和過去的自己相遇。直到《最後一次溫柔》的前奏響起,眼淚流了出來,這是我吉他第一首會彈奏的昇歌,彈奏過上百遍,前奏讓我想起歌詞,一邊跟著唱,也偷偷掉了一些淚。
後來換寶島康樂隊上場,大多唱一些熱鬧的歌,也唱了我喜歡浪漫的《淒美燈塔》,帶點哀傷的《一百萬》自然免不了,然而唱起《阿春仔伊阿嬤》的時候,不免又留下眼淚。歌詞部分如下
阿嬤說 阿春仔 阿嬤累了 你幫我走一趟去海邊仔看你阿公甘有返來
靈前下的那盞電火就不通關 你阿公若返來才未來找無路
阿咱搭官仔到底是為按怎 這啦累就連批攏不曾回
連包袱都不欲提 兵仔車欲給阮載去哪裡
喔~ 阿春仔他阿嬤 喔~ 日日夜夜對人來問起
阿春仔他阿嬤 那個遙遠的南島在哪裡
阿嬤你現在就不免驚 阮阿公有帶話說伊現在真快活
咱現在大家都不免驚 黑暗了後出日頭就攏未冷
接著特別來賓蕭煌奇出場,他說他寫的那首《阿嬤的話》就是受到這首歌的啟發。於是唱了新歌跟大家熟悉的《你是我的眼》,這首歌讓我想起當時病痛的女兒,又哭了一次。在整場的陌生的朋友之間,情感的防備是這麼微不足道,燈光照射在舞台上,我可以很安全地偷偷哭泣。
當然陳昇也換上了SM的服裝,你可能覺得是一種嬉鬧的噱頭,依然繼續注意他唱的歌。只是當聆聽昇歌的某一個時刻,會想起一種純粹的藍色,像海洋,或許還有海豚嬉戲著。隨著歌聲沉入那50米深藍之處,是一片寧靜,身上的皮膚對於這種溫度與壓力感到非常地熟悉......原來藉著這片海水的密度,可以遇見過去年少聽歌的自己,當時的心情歷歷在目。想起了一開場的上班族造型,原來日復一日肥皂劇般上班族生活的解藥,就是溫習年少曾經哼唱過的歌曲,他可以讓上班族中年大叔變成性感狂野的SM猛男!
走出演唱會場地已是凌晨兩點半,街頭依然冷寂,卻能夠感覺到血液的流動,聽得到心跳聲,知道自己活著的感覺真好,謝謝陳昇這十幾年的陪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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