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春的日記又被撕去了一頁
中國時報的消息,台北市僅存較具規模的藝術片戲院即將收攤,裁員並停掉晚報的是中時、有錢買下三中的也是中時、停掉戲院的也是中時,不勝唏噓的新聞讀來真心痛。
還記得那幾年,青春就像油畫一般,拼命的想要在這畫布上添上一筆又一筆色彩鮮豔又濃厚的筆觸,西門町的藝術電影絕對是素材的重要來源,我們下了公車/捷運,與麥當勞裡頭的老人們對望一會,偶爾到誠品逛逛打發時間,等待開演之前湊著戲院樓下的玻璃瞧著那些劇照與簡報(大部分的戲院都是用媒體廣告來打片的,這樣的DIY是一種難得的奮戰),深怕漏掉了一個精彩的字句或表情。我們彷彿參加一場神秘儀式,與一旁同樣等候真善美戲院電梯的人們心有靈犀,升降梯將我們帶到不可知的高度,預備接受一場光與影的洗禮。
放映廳不算大,座椅的舒適度稍低於標準,此外座位的水平高度落差不足,總是容易看到前面傢伙的頭......怎麼也比不上新開幕的豪華戲院,只是每次到西門町,甚至是翻開報紙(台北市版)的電影廣告版,總是會想知道真善美在播些什麼片子。因為是小眾市場,我們更加珍惜這個園地;更因為我們曾經在那樣的空間裡共同經歷過狂喜、感動、興奮、哀傷與嘆息;也因為這樣一個神聖儀式的過程在其他地方難以複製(新竹影博館稍可比擬)......今後看電影買票時將會更常聽到「要不要順便來個爆米花或熱狗?」這樣的問句,彷彿自己根本置身在麥當勞,店員問你要不要薯條飲料升級。當電影漸漸變成速食消費,那個溫暖擁擠的小園地也就更難被人想起。
還記得當時藉由戲院七樓的窗戶眺望寶慶路、衡陽路方向,那時候西區還是主要商圈,人車川流不息,城市中容易出現的孤寂感總是輕易的在此刻出現,可能有種自以為是的早熟吧,以為自己懂很多,時光卻這樣倏然走過。那些不成熟的青春日記,今日想要回頭翻閱,卻發覺已被無聲的撕去。想到西門町憑弔,卻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了。
(給所有曾經一起去西門町看那些電影的朋友們,別忘了我們曾經一起等待、排隊的過程與心神領會的微笑)
2006-02-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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