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7-04-16

《黑眼圈》的解決之道在於擁有一張舒服的「床」

《黑眼圈》是一部不算困難的電影,他要談的主題就算不小心沒在影片中看出來,事前的演講座談或介紹文章其實都有著墨。當然,先聽導演談過影片拍攝的歷程,對於觀影是有極大幫助的。主要在於多數人並非很清楚拍攝地馬來西亞的國情(民族融合、外勞現象、城市非觀光角落的真實生活),對這些先有個概念,更容易看到影像之外的真實。

雖然影片主題簡單,但是導演不讓他的意念太早洩漏,總是要曖昧地、壓抑地、讓觀影者焦躁地在一幕幕黯淡朦朧的景色裡,隨著劇中的每一張床移動並發現劇中角色(同時發現自己)的感情。與好萊塢電影不同,這種經驗真的不是很討喜的操作,但看完保證深刻的寫在每個人的心裡,久久不能忘卻。

回到劇情主題(本段會透露劇情,請自行反白),我心目中的型男李康生同時飾演流浪漢與植物人,植物人被看護湘琪照顧,被毆打的流浪漢被拉旺撿回照顧。情慾的流動與床的搬動慢慢的讓這些人發現一件事:I don't want to sleep along。

用一句話說出來,就是這樣。但是電影中有太多的元素值得細細回味:病床上看到悠遠的時間空間與老歌;充滿積水的廢墟(跟《洞》類似);湘琪與植物人透過地板的窺探(也跟《洞》類似);植物人與髒水(《河流》);還有絕妙的煙霾一景,霾害讓大家足不出戶的,男女主角卻還是願意承受風險,互相依偎,看似荒謬的場景卻有強烈的衝擊與說服力。


對我而言,最重要的一幕,應該也是最難演的一幕,就是植物人透過縫隙看到樓上三個人共枕入眠,想起自己被粗魯的對待,所有的孤寂自然化為眼淚潺潺流出。至於電影最後一幕,像畫龍點睛,那更大的敗壞軀殼(即工地廢墟),也像個植物人般的失去基礎機能,只剩下那潭深水(歐!蔡明亮的電影是離不開水的)。當最後床鋪與人都找到歸宿,那水便活起來,音樂響起,一切都在此完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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